对三大禁术广加普习,陆展星又何至于此!”
顾茫的身子陡地一颤。
“顾帅,一个陆卿就够了……孤不想再看到第二个,第三个陆卿为黑魔所害而无人有所觉察。”
他看着穹庐,此时天幕恰又闪过一道电光。
未及,轰隆雷鸣闷响擂起。
君上的眸子被雷霆之光点得极亮,他喃喃道:“重华的天,该变了……”
风云滚滚,黑夜里,深宫内院的烛火大都熄灭了,唯有矗立于王城之巅的黄金台还在呼啸的狂风中亮着微弱的光。它就像是一把泛着幽寒的剑,笔直地指向九霄高天,破开浓深重云。
“顾卿,孤需要一个人,他要足够忠诚,足够勇敢,他还要足够聪明。孤需要这样一个人打入燎国内部,为孤传递情报,成为灌入燎国和老士族腹内的毒药。”
顾茫不傻,顾茫已隐隐地明白了今日君王邀他黄金台上见的缘由。
果不其然,君上接下来便道:“顾卿。你可愿为重华之股肱,隐忍负重吗?”
顾茫沉默一会儿,开口道:“君上想要我诈降?”
极寂。
风雨哗哗浇落在屋瓦檐顶上的声响几乎要钻透耳膜。这个答案,顾茫在等,墨熄也在等,仿佛一柄玉弓的弓弦已拉张到了极致,只待最后一寸力道的施加。
君上阖了眼帘,而后说:“……是。”
犹如砰地一声弓弦绷断,残弦不住地发着抖,震颤着……
纵使身在玉简之中,不过是个旁观者,墨熄仍觉得这一晚的凄风楚雨都在瞬息间杀进了他的骨血里,他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颅又立刻凝成了玄冰,他像是被这一声肯定冻住了。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。
冷,真冷。
可又或许是他一直以来都在等待着这一句平反,这一句叛国的真相,他等待了八年,悲伤了八年,痛苦了八年,也绝望了八年。
当他真的听到这句话,知道顾茫确实是有所隐衷,甚至是重华反插在燎国的棋子时,这些年所有的情绪都在瞬间化作了酸楚和心痛……
报君黄金台上意,提携玉龙为君死……
多讽刺。
只有真正走上这一座万人称羡的高台的人,才会知道什么叫做“重臣。”
所谓“重臣”,上不临天,下不临地,所有的阴谋诡计诡谲牺牲全都出君王之口入臣子之耳,从此灿烂真挚的笑容被从脸庞上鲜血淋淋地揭落,一张由不得你选的面皮被死死扣在你的脸上。
待血干了,疤褪了,你抬起头来,却再也不能从铜镜里瞧见自己的脸。
所谓“英雄”,或许为了一个梦想,或许为了一个目标,或许为了一个人一句约一片意,在某个暴雨滂沱的夜晚点了头。
从此便付出了一辈子,再也没有退路。
风吹得他的广袖哗哗作响,顾茫撩开鬓边碎发,说道:“君上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,想要做出一番动天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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