伙儿都要躺下了。”上海知青——周依萍扒在窗口,小小的提醒了一声。
“马上来。”雁兰冲她一笑。
周依萍也回了一笑,这个小县城过来的付雁兰,特别讲究——
干活时有干活时穿的加补丁的衣服,休息时有休息时穿的半成新的衣服,不光光如此,她凡是下地穿过的衣服,一回来就要换下来洗掉,就是一天也忍不了,上身半天的衣服一定要过一过水。
她——
小圆脸、大眼睛,小鼻子、厚嘴唇,是挺漂亮,但在同一批女知青里,却只能算中上。
最漂亮的一个女知青,是南京的知青,过来不过两月,去小县城洗一次澡,就被一个领导儿子相中,说给安排到工厂当女工,她没有犹豫就点头了。
当时,周依萍就想——
如果是自己,也会同意,在双手起满水泡的情况下,能让自己不下地,才不管嫁给谁,嫁谁不是嫁啊?
可是没有,对她有点意思的都是同病相怜的知青。
北大荒的春天,不曾有过莺歌燕语、鸟语花香。
却为北大荒这片神奇的土地带来生机,播撒下了希望。
北大荒的春天,不是娇娆妩媚,温柔多情的少女,他是铮铮铁骨的侠士。
正是春播时节,中午就两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。
时间一到,女班班长——潘津津立马翻身起来,边扣着外套扣子,边用大嗓门喊着:“依萍,雁兰,艾珊,魏晨,抗美,时间到了,起来,起来。”见大家已经开始穿衣服套裤子,潘津津利落的下了炕,出了房子,在门口一口大水缸里舀水,双手掬起水洗了把脸,清醒清醒。
下午的活儿,可不少,小麦、大豆、玉米……渐次地要播种进黑油油的土壤里。
下午两点忙到晚上六点多,大伙儿到知青大食堂已经天黑了。
饭后,付雁兰回房间用太阳晒过的温水洗了个战斗澡,换了一套干净的半旧列宁装,披了条手织的毛线大披肩,夜里有点凉,又从自己的大皮箱里,找出装瓦罐的厚实布袋子,在简易的四脚木桌上端起自己的搪瓷缸,招呼一声就出去。
她几乎晚晚都出去逛逛。
这天,等付雁兰一离开,魏晨与徐抗美两个北京女知青靠在炕头,边吃瓜子,边开始低低的咬着耳朵。
“她真的与北京四中那个戴程仁在谈对象吗?”
“嗯。大概是吧。”
“……听说,那个戴程仁是个死了亲爸的,他妈妈带着他嫁给现在的继父,继父对他可好了,只让他念书,自己两个闺女早早就进了工厂当女工……”
“哈,来了这几年,他可有收过什么包裹?再好也只是继父,他成绩好,继父不让接着念,说不过去的。就算真的对他好,那他继父也只是普通工人,那个戴程仁想回城,也难……那个付雁兰也不傻,图他什么啊?”
“是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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