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白吗,明远。”谢留衣又问道。
“我明白。”江晓寒低声道。
江晓寒小的时候,经常被谢留衣抱着,讲边疆的故事,也讲江秋渊的故事。等到再大一点,连武功都是对方一点一点磨砺出来的,于江晓寒而言,说句亦师亦父也不为过。
当时江秋鸿已经离世一年,朝中风云暗涌,他正咬着牙死死的靠着自己努力在朝中站稳脚跟,领着清流一脉不偏不倚的效忠陛下,将自己连骨带血的尽数扔进了这个吃人的朝堂,成了陛下明面上最锋利的一把剑。
世人皆称他权臣,称他新贵,说他是当今圣上的心腹,独揽大权,备受宠爱。
只有谢留衣看出了他艰难的处境,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站在朱红色的宫墙下握着他的手,叫他明哲保身。
许是听到了他的保证,谢留衣释然的笑了笑,他退后一步,拍了拍江晓寒的肩膀,感慨道:“长大了……与秋渊当年还有些像。”
他说完便转过身,顺着出宫的路走了。
然后再也没有回来。
那年年底,匈奴进犯边疆劫掠财物,谢留衣不慎中箭受伤。他实在已经年老,不出一月便伤重不治。
消息传回京中时,正是除夕,江晓寒独自一人在内阁接到八百里加急的线报。白底黑字的噩耗在他手中收拢成一张薄薄的纸,他身后的皇宫内灯火通明,丝竹不歇。
这世上的悲欢像是在他身前身后划了一条界限分明的线,他被两种情绪隔绝开来,整颗心麻木不仁,连该做出什么表情都不知道。
江晓寒站在空荡荡的内阁中,一时只能想到那个夏日的午后,阳光落在谢留衣身上,像是要将他融化。
第16章
谢留衣不可避免的让江晓寒想起些许往事,以至于颜清在他身边叫了好几声他都没听见。
“江晓寒。”
江晓寒猛然回神,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回了回驿站的那条大路。
颜清望着他,眼中无意识流露出浓浓的担忧,不由得轻声问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江晓寒抬手用手背贴了贴额头,轻轻吐出一口浊气:“想起些旧事。”
颜清见他回过神,便放下心来安慰道:“不论如何,都已经过去了。”
“只是忽然想起而已。”江晓寒定了定神,才不动声色的带过了话题:“话说回来,温婆婆的状态确实很像一个孤寡婆婆,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,却一下子也找不出个头绪。”
“衣服。”颜清说:“她的衣服太干净了。”
江晓寒闻言拧紧了眉,颜清说的没错,温婆婆身上的旧衣衫虽然已经洗的泛白,还打了不少补丁,但衣衫内外非常干净,连领口这种难以注意的地方都没有污渍。
温婆婆的丈夫儿子早已去世,她自己的眼睛又有旧疾,断不可能收拾的如此干净。
“但方才我看过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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