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气。
他看出来了。白耳的心脏尚且还在砰砰乱跳,他看出来我也是同性恋了。
可白耳不敢承认。他无法对第一天认识的人就坦白性取向,这种心理上的自我防御机制自小深深铸成,免于他受到多余伤害。
顾焕很洒脱,可他做不到这么洒脱。
而且一想到张敛皱着眉头说“恶心”的样子,白耳就更加做不到坦白。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张敛对他们这类人的看法,明明是张敛的态度过于偏激,可他偏偏在这件事上做不到据理反抗,反而立刻缩进相对安全的龟壳里,把自己严严实实隐藏起来。
同住一个屋檐下,少一个矛盾是一个。白耳如此安慰自己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半夜两点半,白耳被大门撞在墙上的巨响惊醒。
他差点以为遭遇入室抢劫,战战兢兢地伏在门上听了一阵,听到有人在嚷张敛的名字,这才放下心来。
白耳拉开房门往外看,看到那个淡金色短发的男生驮着醉得走不动路的张敛撞进来,嚷嚷着重死了重死了,把高大的张敛往卧室里拖。
白耳掩上门缝,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,毕竟张敛看起来确实很沉。可他的脚尖抵在门后面,就是迈不出去那一步。
这时,他听到楼下有人喊了一嗓子:“喂,二敛的室友,你在吗?”
白耳拉开房门,站到走廊上:“我在。”
男生仰头笑起来:“太好了,快快快,下来帮个忙。”
白耳顺着楼梯走下来,男生毫不见外地过来搭白耳的肩膀,他一过来白耳就闻到酒味,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,不自觉后退了一步。
男生注意到他的抗拒,止住脚步,脸上还是带着开朗的笑容:“你好,我是二敛的朋友,我叫秉然西。上次咱们见过的。”
白耳对这个把头发染成白金色的男生还有点印象,因为他的发色很突出,皮肤白皙,眼睛是非常漂亮的深蓝色,笑起来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灿烂。
“我叫白耳。”白耳的目光穿过张敛大开的卧室门,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挺尸的张敛,“……他喝醉了?”
“今天他过生日,大家都闹他,所以喝多了点。”
这家伙今天过生日?白耳微微有些惊讶。
秉然西双手合十求白耳:“可以麻烦你照顾一下这个二货吗?”
白耳瞪大眼睛:“我照顾他?”
“本来不想麻烦你,但是我还得送顾焕和小菁。”秉然西示意他看外面,窗外停着一辆还没熄火的红色跑车,车灯把台阶旁的草坪照得雪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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