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命缝缝补补，每个人都等着他去救赎，而他只能自己渡自己。
唐苏也知道，她又露出秦子愁那痛苦惋惜的表情，这让她心也跟着一颤，赶紧收敛眼神，睫毛颤了颤。
“解队，你会长命百岁。”
“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。”
长命百岁不是祝愿，已经成了期盼，和奢望。
解怜客沉淀安静下来，温和内敛中，却莫名有一种辛酸。
他举起药酒壶，仔仔细细微眯起眼，打量面前乖巧的女孩。她是那么乖巧，生命力那么蓬勃，乖的让他困扰。
就连她含含糊糊说出的祝愿，都是那么可爱。
白月光浅笑，忍着咽喉吞咽的疼痛，仰头灌下一口酒。
他就这样斜靠在座位上，捻杯酒眯着眼，似乎闲适慵懒，雪白的风氅衬得那张俊逸的脸光华无限。他唇薄色淡，手中转着酒杯，一举一动都那么高贵风雅。
唐苏问他。
“解队，在想什么。”
解怜客捻起酒壶眯着眼，嗓音不疾不徐。
“在专心看人间。”
黑色进度条继续上窜，紧跟的是收音机里新闻播放的灾难预警解除。
5！
隐患进度条达到96%！又猛地再窜2！
98%！
只差2格，就会崩盘。
唐苏有种特别无力的感觉。白月光看起来云淡风轻地斜靠在椅背上，她知道，其实并不是他真的闲适慵懒，而是他连坐起来的生命力都耗尽。
他如同被抽去生命力的人偶，被孤独地遗忘在世界的角落。
唐苏哭着哭着就笑了。
但你看的不是人间，是我啊。
解怜客的目光在失焦。
失去焦距的眸子，似乎想要盯住她，但已经模模糊糊看不清。她眼睫猛地颤了一下，心跟着刺痛。
他在痛吧？
他吞咽都很痛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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