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。
洛晴川触碰的水晶球里，在沉寂数秒后，终于是懒洋洋地泛起一点点黯淡的星光。
苏映雪怔了怔，抿住唇角，看着洛晴川的眼神有些心疼。
陆吾的眼角跳了跳，他觉得不对劲，朝洛晴川一笑：“可能坏了，再试一次吧。”
“好。”洛晴川表情似稍显失落，再次伸出手碰住。
水晶球里的黯淡星光又没啥气势的忽明忽灭了一下，像是在说没救了。
陆吾的神识扫向洛晴川。
“你练气二层？”
“是。”
洛晴川隐藏起境界，刻意把《吞气入体诀》运转至练气2层的模样进行伪装。
??《灾厄祸乱仙经》的品级很高，高得似乎超脱此世代的一切。
陆吾察觉不出诡异，盯着洛晴川轻叹道，“你吃了丹药。”
“对。”洛晴川大方‘承认’。
陆吾嗓音宽和：“你太急躁了，需知道吾辈修士，纵使天赋平平，勤奋砥砺，依然可……”
洛晴川笑了：“一万年太久，只争朝夕。”
陆吾的话戛然而止，双目打量着洛晴川的笑容，沉默一笑，他只觉得是少年意气，不想争论。
可这话落在左天耳边，却令少年唰的睁开凛冽的双瞳，盯着洛晴川。
一万年太久…只争朝夕？
说得对，说得好。
可你注定无法成为那个与我去争这朝夕之人。
有心无命，便是不自量力。
所以…是我一夜9层的事迹逼得你吞服丹药，以求晋升么？
我有点对你感到可惜了，洛晴川。
相同的话落在不同之人耳边，便是不同的含义。
苏映雪娇柔的双肩颤了颤，神色哀婉……她明白的，已明白了。
是她的天纵之资给了洛晴川太大的压力。
以后绝对要好好看着他，不能再让他服用丹药强行晋升了。
慢慢来的话，一切都会好的，她想。
接下来。
又过去了几位同学后，轮到左天了。
左天练气9层的气息并未遮掩，因此陆吾看他的目光充满惊叹和赞赏。
“来吧，”陆吾笑道，“让我看看什么是天骄。”
左天随和一笑，却是道，“我不需要天赋来桎梏与命定我的道路。我的路我要自己走，它不该有被指定的终点。”
陆吾眨了眨眼，忽然笑得很开心。
好啊，他想，这个班级里的学生，都很有意思。
“好好好。”
陆吾抚手而庆，宽和道：“那就考核心志吧，这一关可不好过哦。”
左天又道：“这一关，我要来。”
他那无暇道心已出现磨损，此刻正是修补之时。
于是左天被陆吾拉着，闭眼孤身来到铜镜前。
“开眼吧。”陆吾道。
左天全然打开瞳孔，仿若深藏日月之辉光，天地之浩淼，自然转变，万象更新！
破妄镜，其实是施妄之镜，直入人的心底，挖掘出最可怕的心谜。
它须由人的意志来破。
于是。
左天望见了。
他望见天高地远，浩大无边，根本无法藏进他那双自信的眸子里。
而此刻。
茫茫大地上，蓦然跃出璀璨至极的巨大白线！
剑光！
苏映雪的剑光！
那白线从远处滚滚而来，苍穹黯淡无光，大地崩溃摇落，无垠海浪从四面八方涌现，世界呈倾倒之姿。
那似不是白线。
而是门扉。
灭世的门扉。
左天双瞳猛颤绽放出血色的雷霆，脸色发白，白得透明，又透明到如能看见皮肤下的根根血管！
无与伦比的畏惧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，仿若自己弱小得像是一只蚂蚁。
在他未能修炼，面对练气9层的苏映雪时，他其实就是一只蚂蚁。
那恐惧如影随形，根植心底。
于是所有人都看见。
铜镜前，左天身子一歪，蓦地跌倒在地。
左天脸色强自平和的喘着气，宛如搁浅的鱼，瞳孔抖个不停，像是摇摇欲坠的风中烛火。
陆吾张了张嘴，无声望向铜镜上浮现出来的古字，神色猛然呆滞。
?「不堪大用。」
??……
??……
?（第二更，加更排到晚上吧，写的有点累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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