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,还请姐姐宽恕。”
“肖姑娘是明王托付,府里的客人。”予芙凛了神色,甩开她的手冷冷道,“而顾予芙只是杨劭的糟糠之妻,着实担不起这声姐姐。”
傍晚时候杨劭又着人回来递了话,说是政务缠身,怕是晚间也不一定回得来,让予芙不要等他。
传信的府右卫子弟还带回来一只信封,予芙打开一看,里面没有只言片语,只有一朵小小的杏花。
从那处小院回来,虽说彼时强逞了威风,但肖蕖那几句话却如同生了根,汹涌霸道地在她脑中不断环绕徘徊。
罪眷……
尽屠雍朝老臣……
一百两给人做妾……
还有那句,没有据实相告……
为了自己的一缕贪嗔,她不惜掩耳盗铃,想来又何止是自欺欺人,明明也作贱了如今该在云端里的他。
她下午偷着哭过一次,本打算给杨劭缝制的香囊也是做做停停,此刻予芙又将自己关在房中发呆。
方才失神针扎了手,在苍翠的绸缎上留下一个暗红的血点儿,怕他看出来,只得又补绣了一朵小荷。
此时如豆的烛火跳了几跳,她手上的活计也再没动过一针。
长长叹了口气,予芙想了想还是小心收好绣了一半的香囊,藏在衣橱最底端的角落里,又用自己的衣服包好不让人看见。
本就心事重重,杨劭偏又不回来,她早早便洗漱了爬上床。
小院里很安静,只偶尔传来府右卫子弟巡逻路过时整齐的脚步声。
但予芙却睡得极不踏实,她翻来覆去许久,好容易才昏昏沉沉入眠,没过多久便又开始做起了梦。
梦境一个接一个袭来,支离破碎的,好像是混沌的天地不断坍塌融合,压得她逃不出去。
仿佛又回到了安庆城中,原本漆黑的夜幕被冲天火光给点亮了,烟漫漫四散,罩住一片晃动的灼红,爹挥舞着拐杖在道路尽头怒吼:
“顾予芙!你答应我,不准去找他,知道了么?不然从此以后,你就是不忠不孝,从此以后,只当你没我这个爹,我也没有你这个女儿…”
“爹爹——我!”予芙惊慌失措,逆着人群想挤过去,可打了败仗的残兵在城墙根下逃窜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他们的盔甲烂了,面容扭曲,有的没跑几步便被火苗吞噬,甚至没来得及死去,火焰就将活生生的人烧成了炭黑。
到处都在烧,好多人在哭。
哭声中,一阵悲痛又绝望的哀嚎几乎要撕裂她的心。
是娘亲在哭。
“娘——!”一转头,最疼她的娘亲近在咫尺,她悲不自胜,想要冲过去抓住母亲的手,却被四窜的火苗包裹着,哪儿都没有路。
她晕头转向,彷徨无依,她跑了很久,终于就快要从火堆里跑到城墙边上了。
画面陡然一转,高耸的城墙下面是一扇铁门。
她跑进到了一间牢房里。
粗大黝黑的铁门
请收藏:https://m.17sb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