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定六年四月初十。
临淄城中已经彻底陷入了恐慌当中。虽然大街上满是负戈执戟的巡逻士兵,可是临淄城内的百姓们,依然一个个满怀惶恐,心中充斥着绝望。
城市的主人——青州牧袁谭已经完全失去了过去那种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,连头发都懒得梳理,就这样披头散发的呆在房间里发呆。在他一旁的郭图则收敛声息,不敢发出声音。若不然,他必然又会惹得主公袁谭劈头盖脸的一通大骂。
——为什么会这样?!
袁谭在懊恼之余,总是忍不住哀叹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佳。
——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呢?
郭图的心里,也是无限的后悔。
张狂部下的骑兵,能够一路畅通的长驱直入到临淄附近才被发现,除了张狂在机动骑兵的建设和使用上,采取了新颖的作战方式以外,其实青州势力内部正在进行的高层权利倾碾,也是一个极大的帮助。
众所周知的是,在青州,由于老主公袁车骑的临终遗言,被袁车骑看重的冀州名臣田丰,成为了新主公袁谭的首席臂助。田丰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,但他行事过于刚直,从来不顾及主公袁谭的心思。这一点,让袁谭早就心怀不满。
例如,袁谭欲任用青州名士王修为一郡的郡守,田丰却以王修身为青州士人,应当按照“三互法”避嫌,最终只让王修担任了州中从事一职。
再如,袁谭想要征发临淄民夫,好好修缮一下自己的住所。田丰又以“天下骚动,不可以轻易扰民”为理由,制止了袁谭的行为。
然后,袁谭想要加重对青州豪强的税收,以便招募更多的直辖军队。田丰更是坚决反对。为了制止袁谭,田丰很是直截了当的对袁谭说,袁氏之所以能够在青州立足,便是因为州中豪强的大力支持。如果袁谭加重对豪强们的税收,可能直接会导致州中豪强的强烈不满,最后引起巨大的动荡。
总而言之。有田丰在,袁谭干什么都是错的,干什么都有人说教。偏偏田丰能力过人,州郡大吏们对其颇为信服。袁谭又碍于父训,不能强硬的对抗田丰,否则便有“不孝”的嫌疑。如此一来。田丰在很大程度上,执掌了本来属于袁谭的权柄。
数年下来,很多青州的官吏,都出现了“但知有田丰,不知有主公”的现象。这种极为危险的局面,让袁谭情何以堪?
就这样,早在两年前。袁谭心里便生出了除掉田丰的念头。这既是袁谭长期被田丰限制作为的反弹,也是对于权柄掌控需求的必然结果。
不过,光凭袁谭自身的威信和实力,还不能对抗得了田丰这些年所养成的势力。袁谭此人虽然缺点多多,起码却还是会看风色的。而田丰每次觐见,都规规矩矩,守礼无比,从不多逾越君臣的界限。他驳回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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